这话从他口中说出,苏湛羽颇为不敢置信:“捡的?”

    池衍眼底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波澜,轻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沉默顷刻,他语色低沉,缓缓道:“怪招人心疼的,就带着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那般漫不经心,却又恍若透了几许正经,让人难辨玩笑与否。

    他贯有分寸,所行所为从来勿需旁人多言。

    苏湛羽深知其心,便没再多问。

    “红袖招的老鸨胆小怕事,稍微一吓就全交代了,说是给你那姑娘喝了百媚香,想用她讨好段家庄的少庄主段亦铭。”

    闻言,池衍不由剑眉暗蹙。

    倘若当时他不在,或是晚来一步,小姑娘岂不是就要被欺负了。

    苏湛羽看他微沉的侧颜,含笑道:“你在人家房中那么久,该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听出他的意味深长,池衍淡淡乜了过去。

    苏湛羽话音恰到好处地止住,笑一笑说:“只是有些感慨,原来还有姑娘能让你上心,我还当你此生都没有娶妻的打算。”

    池衍不予否认,他从前确实未曾想过。

    “我这一生注定戎马倥偬,保不准哪天暴尸疆场,何必枉负了别人的锦瑟年华。”

    他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,却是令苏湛羽眉尖微微凝皱。

    片刻后,苏湛羽轻叹,道:“景云,这些年你还的恩情已经足够,文帝在天之灵,必也不想你受此束缚。”

    池衍眼中掠过一道异闪。

    抬首远望天际,清光穿破重云,散入他英气逼人的眸。

    “鸦有反哺之义,羊知跪乳之恩,何况为人。”

    他冷静言罢,情绪一瞬便又消失得无波无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