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家厨房变得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肉已经被烧成了炭色,锅显然不能要了,就像刚历经了一场化学爆炸。

    贺垣和贺简坐在客厅里,还能闻见那股挥之不去的糊味儿。

    “喝茶吧。”萧光明换了身衣服,脸上也洗干净了,神情中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怎么就烧黑了呢,没有看火吗?”贺简问。

    萧光明眉微微拧了起来,有点儿愤怒道:“我太太到医院值班去了,我在三楼处理一些资料,让小儿子替我看着火,结果他跑出去玩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,小孩纸嘛,都是这样滴啦。”贺简笑起来,“我巴不得鹅子多出去找盆友,有盆友多好玩啊。”

    贺垣坐在旁边喝茶,保持沉默假装自己不存在。

    这种长辈间的聊天,晚辈大都是插不上嘴的,但又不得不坐在旁边陪着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萧光明很不高兴,“他的盆友都没正形的,天天到处鬼混。我看今晚,他肯定又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哇噢。”贺简露出很感兴趣的神情,“这才是青春哇,小孩纸就应该像狗崽一样疯跑,玩一身汗脏兮兮地回家挨骂,多好玩啊。”

    “他要能像你儿子那样就好了,成熟又踏实,将来肯定能成大器。”萧光明看向贺垣,眼里有几分羡慕的光,“我儿子要是离开了家,就只能到天桥底下卖艺了。”

    贺垣勉强和对方对上目光,而后视线又错开。

    萧光明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,和贺简差不多年纪。戴一副细框眼镜,头发梳理得很整齐,脸上鲜有笑容,俨然是种冷面精英的模样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刚目睹他差点儿炸了自家厨房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鹅子就是木头来滴,一动不动坐一早上都可以。”贺简说。

    两位老父亲同时啜了一口茶,心想:“要是他儿子是我儿子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相对对坐,在心底深深叹了口长气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萧光明起身送客,客客气气地将贺家父子送到了大门外。

    贺垣仅剩的那点儿醉意已经完全消散,回去的路上想起没回安安消息,又将手机摸出来。